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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9年，格鲁乌打着少数民族教育部的幌子，直接开办了专门招收华夏人（其中有少数日韩学生）的海参崴列宁学校，被戏称为远东的“中国党校”。
张大国师新片《悬崖之上》其中的“苏联来客”，应该就是来自于这所情报学校。
因为按照史实，在“九一八”之后，伯力远东红军司令部第四科（情报科）在东北建立情报网的主力人员，几乎都是海参崴列宁学校的毕业生——嗯，如果能抠出这种历史细节，那这部电影的可看性还能提高一层。
当然啦，倪大野对此也不是100分之100的确定。
话又说回来了，哪怕从莫道远不是“格鲁乌”，或者干脆地否认，对他而言最大的损失无非就是装逼失败罢了。
“……”
然而听完这一番“推理”，莫道远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，两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。
许久之后他才吁了一口粗气，艰涩地问道：“大野兄，我姑且相信你你是自己推理出来的——嗯，就跟福尔摩斯一样。但是你这些知识是从哪里来的，不会跟我说是天授的吧？”（注释1）
倪大野心说，我是从后世历史书上看来的，这确实像是“天授”啊。
他哈哈一笑道：“道远兄，你肯定调查过贫道的背景，难道你忘了我家里是做什么的吗？”
“大野兄，我知道从令先祖父倪韫宗开始，贵家便以印书贩书为业……”莫道远听完便道。
倪大野的爷爷倪韫宗于清咸丰六年（1856年）前后，从浙江宁波来到湖北宜昌，当时他只有18岁。
倪韫宗在此成家立业，并且引进西洋机器开办了宜昌第一家近代印刷厂，真可谓勇立于时代潮头，开一代风气之先的大企业家是也——好吧，倪家实际上就是“笔趣阁”滴干活！
而且他们家还是宜昌最大的盗版商，出版物行销整个湖北，甚至周边省份。
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和不可思议，自打唐代的雕版印刷技术成熟之后，盗版就成了一种专门的行当。
在这整整一千三百多年之中，华夏作家们——上到唐宋八大家，下到网络小说家，全都是饱受盗版之苦。
仅举一例好了，1936年2月，鲁迅在离世前八个月写给友人信中抱怨：“翻印的一批人，现在已给我生活上的影响……再下去，就得另想生活法。”
作为白话小说第一人，左翼文人风向标，华夏文坛扛把子的鲁迅先生都被盗版逼得“就得另想生活法”了——可想而知，民国时期盗版在市面上有多猖獗，对作者们的伤害有多厉害。
当然啦，这反过来也证明了，盗版有多好赚，以至于千年不绝。
莫道远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道：“大野兄，你博览群书倒也说得过去，只不过……”
只不过就算倪家这么牛掰，当今的中国——更确切地说是全世界也没有介绍别尔津和“格鲁乌”的书啊。
“道远兄，贫道自然还有其他的信息渠道……”倪大野神秘地一笑道。
“呼啦啦！”恰在此时，一阵狂风猛然从江上灌入室内。
“风起于青萍之末，浪成于微澜之间，友交于微末之时——诚哉斯言！”
他起身来到窗前，负手望着窗外将雨未雨的夜色，怅然一叹道：“道远兄，不要怪贫道交浅言深，不过干你这一行的最怕就是自己人怀疑自己人，所以……”
他霍然转身，直视莫道远，慨然问道：“你这个身份向组织坦白过了吗？”
说真的，倪大野说出这番话是为了他好。日后的潘小（汉）开（年）不就是因为向组织隐瞒自己会见汪大主席，以至于被打成了FAN革命吗？
如今CP党和共产国际的关系还算是融洽，莫道远坦白了问题也不大。
但是再过上几年，像他这种苏俄军事情报部门派出的间谍，CP党敢用吗、能用吗、会用吗？
莫道远双眼闪烁不定，脸上也阴晴不定，明显是在做着心理斗争。
“哗啦啦啦……”窗外下起了小雨，还有门外的喧哗之声，衬得雅间内更加幽静。
“好了，不说这事了。”
倪大野率先打破了沉默，徐徐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，徐徐地喝了一口，徐徐地道，“道远兄，你的镖，贫道应下了！”
注释1：福尔摩斯系列的开山之作《血字的研究》最早在1908年就被著名“翻译家”林纾翻成了中文，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，书名也改成了《歇洛克奇案开场》。
Holmes之后会译成福尔摩斯，而非霍尔姆斯，正式因为林纾按照福建口音来音译的。
注释2：这个“中央军委特别工作科”不是那个“中央特别行动科”，而是类似“格鲁乌”这样的军事情报机关，乃是总参二部的前身。
不过这两个“特科”有一个共同点，都是周淮安创